四川凉山网红直播带货案宣判：8人获刑
警方通报的一家涉案MCN公司位于蒲江县农村。业内认为，正规公司不会选择如此偏僻的地方办公。摄影：赵孟
界面新闻记者 |赵孟
近日，四川凉山州昭觉县人民法院对备受关注的“凉山孟阳”“凉山阿泽”等网红直播带货案进行了一审宣判。这起被称为四川首例的系列网红直播带货案，涉及多名网红和MCN公司负责人，他们因虚假宣传和销售伪劣产品被判刑。
据封面新闻报道，凉山州昭觉县人民法院对“凉山孟阳”“凉山阿泽”案一审宣判，共有8人因虚假广告罪被判刑。其中，公司负责人唐某被判刑1年2个月，处罚金10万元；网红阿西某某（"凉山孟阳"）被判刑11个月，处罚金8万元；网红阿的某某（"凉山阿泽"）被判刑9个月，处罚金4万元；李某、郭某、林某等5人被判9个月至1年不等，处罚金2万元至8万元不等。以上人员的非法所得均被没收。
此前的2023年12月29日，昭觉县人民法院也一审对网红主播赵某（"赵灵儿"）、阿日某某（"曲布"）等人进行了宣判，涉案公司法定代表人张某等9人，分别被判处8个月至3年2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
目前尚不清楚这些被告人是否提起上诉。3月19日，昭觉县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一位人士称，办理此案的法官正在下乡，无法回答相关问题。成都一家头部MCN机构的高管向界面新闻表示，MCN行业准入门槛低，业务可复制性强，导致行业鱼龙混杂。一些罔顾法律法规和社会责任的从业者让整个行业受累。“对于这样的MCN机构和从业者，我们坚决支持监管部门严厉打击，同时也呼吁行业积极举报，肃清行业乱象，服务地方经济发展。”他说。
法院审理查明，自2021年以来，唐某等人注册公司，雇佣郭某等人，通过特定话术、剧本摆拍贫困悲惨身世短视频、打造虚假人设，包装孵化旗下“凉山孟阳”“凉山阿泽”等网红主播。这些网红主播在积累一定粉丝后，开始直播带货，销售的产品多为宣称的“凉山本地”核桃、雪燕等农特产品。然而，经执法人员调查发现，其直播间售卖的雪燕、红花等商品实际产地并非凉山。
凉山市场监管部门对此进行了立案调查，并因涉嫌对产地作虚假宣传，涉嫌构成犯罪，将案件移送公安机关进一步侦办。公安机关经过深入调查发现，这些网红和MCN公司形成了前端打造人设、孵化网红，中端剧本拍摄、电商运营，末端农产品供应，流量变现的制假售假灰色产业链。
2023年9月20日，四川省凉山州举行新闻发布会，通报了以“曲布”“赵灵儿”为主要代表团队的“网红”直播带货案。这是凉山警方破获的四川省首例“网红经济”乱象专案。通报称，该团队打着“助农”“优质原生态”等旗号，将假冒大凉山农特产品销售至全国20余个省份，销售额超千万。短短数月，该团队背后的“网红”公司老板张某非法牟利达300万元以上，两名主播非法收入均在70万元以上。2023年7月，因涉嫌假冒注册商标罪、虚假广告罪，张某等多名嫌疑人被批准逮捕。
界面新闻记者曾探访过凉山警方在通报中提到的两家MCN公司。与一些大型MCN公司将办公室设在繁华的市区不同，这两家公司注册地位于成都市西南部的蒲江县大塘镇。蒲江县距离成都80多公里，是国家级生态示范区，其猕猴桃、丑柑等农产品在四川具有一定知名度。
其中，成都澳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成立于2021年2月，注册资本100万元人民币，法定代表人为李浩，地址注册在蒲江县大塘镇东街66号。这里是一处普通居民房，大门紧闭。旁边打麻将的几位居民称，不曾听说过这家公司。另一家成都小虞助农传媒有限公司成立于2022年7月，注册资本仅有1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张璞，地址位于蒲江县大塘镇洪福村9组71号。这里距离成都澳维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注册地大约2公里，也是一处普通的两层民房。
四川凉山系列网红直播带货案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多位MCN从业人员表示，这起案件暴露出了凉山地区在网红经济发展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监管漏洞。他们认为，政府有关部门对新事物缺乏敏感、疏于监管和引导，加上长期以来外界对凉山“贫穷”的刻板印象，给不良MCN机构提供了可乘之机。
在打击违法行为的同时，如何改善当地经济社会面貌、引导网红合法合规创作内容也成为了亟待解决的问题。有专家建议，政府应该加强对MCN机构的监管力度，建立完善的监管体系和法律法规，规范网红经济的发展秩序。同时，还应该加强对网红的培训和教育，提高他们的法律意识和职业素养，引导他们创作优质内容。
此外，消费者也需要提高警惕，增强辨别能力。在购买网红带货的产品时，消费者要仔细核实产品的产地、质量等信息，避免被虚假宣传所误导，同时，也应该积极向有关部门举报违法行为，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