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沿着吕宇峰的帽檐滴落,在他深蓝色的警服上晕开深色的水渍。他站在码头集装箱的阴影里,目光紧盯着远处那艘微微晃动的货轮。这是他追踪“极乐鸟”的第三个月,也是最接近目标的一夜。
“极乐鸟”不是鸟,而是一个跨国走私集团首脑的代号。此人神出鬼没,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警方掌握的仅有线索是一段模糊的监控和几起艺术品盗窃案中独特的作案手法——现场总会留下一根琉璃烧制的蓝色羽毛。
吕宇峰的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一根真正的极乐鸟羽毛,那是他父亲——一位毕生研究珍稀鸟类的生物学家——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二十年前,他父亲在一次野外考察中遇害,现场也有一根类似的琉璃羽毛,只是那时还没有“极乐鸟”这个代号。
“吕队,货轮有动静了。”耳麦里传来同事的声音。
吕宇峰收回思绪,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甲板上。那人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箱子。通过望远镜,吕宇峰能清晰地看到那人右耳上别着一枚蓝宝石耳钉——与档案中“极乐鸟”的特征吻合。
“各组注意,目标出现。”吕宇峰低声下达指令,同时悄无声息地向货轮靠近。
雨水掩盖了他的脚步声,但他刚踏上舷梯,货轮上的灯光骤然全灭。吕宇峰心中一紧,迅速侧身躲进阴影处,几乎同时,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黑暗中,他听见脚步声向船尾跑去。吕宇峰毫不犹豫地追上,在狭窄的船舱通道中与那个身影展开了搏斗。对方身手矫健,招招致命,但吕宇峰多年的格斗训练让他逐渐占据上风。
最终,在船尾的栏杆边,吕宇峰将对方制服,手铐锁住的瞬间,他愣住了——手铐圈住的腕部,有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疤痕。
“不可能...”吕宇峰颤抖着手打开手电筒,光线照亮了一张他以为早已逝去的面孔——他的弟弟,吕宇翔。十五年前官方报告中确认死亡的亲生弟弟。
“哥,好久不见。”吕宇翔笑了,眼神中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等待着这一刻。
吕宇峰踉跄后退,脑海中闪过父亲书房里那些关于极乐鸟的研究笔记,想起弟弟小时候总是痴迷地翻看那些图册。他忽然明白了所有线索的源头。
“为什么?”吕宇峰的声音嘶哑。
“为了完成父亲的研究啊。”吕宇翔平静地说,“他发现了极乐鸟的栖息地,那些人为了抢夺资料杀了他。我活下来,就是为了用我的方式继续他的工作。”
吕宇峰打开银色箱子,里面不是他预期的赃物,而是一叠厚厚的研究笔记和几张存储卡,笔记的笔迹确实是他父亲的。
雨渐渐小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吕宇峰站在弟弟面前,手中握着那根真正的极乐鸟羽毛。法律与亲情,职责与真相,在他心中激烈交战。最终,他收紧了对讲机,深吸一口气。
“目标已控制,请求支援。”